瑞思教育面临退市风险转型素质教育能否破局？

本报记者李媛北京报道

近日，瑞思教育（REDU.US，以下简称“瑞思”）发布公告称，因连续30个工作日股价低于每股1美元，收到纳斯达克退市警告。

公告显示，瑞思有180天的补救期，可以在2022年3月28日前采取一切合理措施来恢复合规性。即为重新符合上市规则，瑞思的收盘价必须至少连续10个工作日为1美元。

截止到10月25日收盘前，瑞思的股价重回1美元以上。但尽管如此，退市阴影仍然存在。《中国经营报》记者注意到，在教育部《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以下简称“双减”）发布后，北外壹佳在北京关停了近一半的校区，有家长近期反映ABC英语也在关门中。与此同时，vipkid、51talk等线上英语学习机构也在寻找新的出路。随着“双减”的进一步落实，青少年英语培训市场的走向令人关注。

“由于‘双减’明确，学科类培训机构必须统一注册为非营利性机构，不能进行资本化运作，不能利用节假日、双休日以及寒暑假期开展学科类培训，学科类培训业务已经不好做了，即便各地执行‘双减’有不同的节奏，但义务教育阶段的学科类培训、学前教育?阶段的学科类培训（含外语），甚至阶段的学科类培训，都将被从严监管是大势所趋。”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教育专家熊丙奇表示，转型肯定是必然，但是“一窝蜂”转型到素质教育或引起新的“内卷”。

青少年英语赛道萎缩

记者就“退市”一事向瑞思方面发送采访问题，得到的回复是：北京时间2021年10月27日，瑞思教育董事长兼CEO王励弘女士向董事会提交了关于收购瑞思教育境内全部资产的初步非约束性提案。瑞思董事会将与其法律顾问和财务顾问合作，对该提案进行讨论及评估，并探索符合公司及各方最佳利益的其他备选方案。此次提案的提交，是管理层为使业务持续稳定合规运营而采取的举措，更是瑞思坚定素质教育道路的探索。

记者走访位于北京市丰台区方庄物美楼上的瑞思英语，发现其大门关闭，家长和老师表示学生已经转向崇文门、宣武门等其他校区上课。“目前方庄校区受到各种影响没有开门，以后还会再开。”一位瑞思的老师对记者说。

“但家长们对孩子转到其他校区上课还是有意见的，主要是离家远了，退费也不是很顺畅。”在瑞思学习的学生家长何晓妈妈（化名）表示。记者就相关问题采访瑞思方面，其回复称目前不方便回答，但校区数量并没有减少。

天眼查数据显示，我国企业和社会组织名称中含“瑞思英语”和“瑞思学科英语”的共有81家，其中6家经营状况为注销状态。“双减”发布以来，无注销企业。

记者同时看到，在方庄物美的楼上原来存在多家青少年英语培训机构，但这几个月以来，几乎全部撤离。“北外壹佳在两个星期之内全部退费，撤离速度非常之快。”何晓妈妈说，ABC英语几乎是毫无征兆的就关门了，有家长一年前申请的退费，前些日子才退出来，很多家长刚知道，估计要为退费发愁了。

事实上，随着“双减”的落实，越来越多的青少年英语培训机构在撤出这个赛道。天眼查数据显示，目前我国有超3300家少儿英语相关企业和组织，近700余家企业和组织消失。“双减”发布以来，已有近70家少儿英语相关企业注销。

“撤出有很多原因，有的校区不符合开设条件，消防等达不到标准，还有因为证照问题需要重新办理，但手续过程繁杂也会导致机构撑不下去。”一位从事少儿英语培训的校长告诉记者。

新东方和51Talk前高管、葡萄智学联合创始人戴云认为，青少年英语赛道目前遇到了很大挑战，因为在大多数情况下会被认定为是学科教育培训。“无论是变换各种各样的名称、培训的重点也会有区别，但毕竟是属于英语这个学科的培训，还是会遇到很多的限制。”

转型素质教育能否挽救退市危机？

事实上，早在今年5月份，瑞思完成品牌全面升级，推出全新瑞思少儿中心，构建素质教育综合体。

瑞思强调依托其14年少儿能力成长经验，国内团队自主研发，集合“瑞思海芽成长空间”“然点科学馆”“瑞思玛特”和“瑞思研学”等多个少儿素质教育新产品和亲子共育的优质活动，通过更加卓越的服务更好地成就孩子、赋能家长。

但熊丙奇指出，校外培训机构转向非学科培训会是转型主流，但也需要谨慎。

8月16日，瑞思发布公告表示：基于现阶段监管政策发展，目前没有公布第二季度收益报告的计划。未来如有新发展，公司将适时更新。

回看第一季度业绩，2021年第一季度，瑞思营收2.62亿元，比上年同期的1.09亿元，同比增长140%。而对比2020年第四季度实现的3.65亿元营收，环比下降28.1%。如若与2019年一季度实现的3.35亿元营收相比，减少了21.79%；甚至比2018年同期实现的2.70亿元，减少了3.33%。

7月14日，瑞思公布了2021年第二季度新入学人数和截至2021年6月30日班级学生的最新情况。

公告指出，2021年第二季度报名瑞思常规课程的新生为3582人，与上年同期的3749人基本持平。截至2021年6月30日，瑞思常规课程班级学生为40728人，较2020年6月30日的50572人减少9844人。

瑞思表示，这主要归因为受课外辅导行业新规影响，公司在北京的自有学习中心大部分未恢复线下运营，也影响了北京6岁以下学生的新增招生。

一位从事多年英语培训的校长分析，此前瑞思的优势在于用英语学习各个学科的知识，但正好撞上了“双减”，于是掉头转型。但从目前看，其公布的几个素质教育品牌和方向还不足以支撑其后续良性发展。“瑞思有很多是加盟机构，能否真正协同还要看后续的运营能力，家长来瑞思最初的目的是学习英语，如果偏离了这个核心，那么被市场认可将会面临更大的挑战。”上述人士表示。

与学科培训市场相比，素质教育市场尽管相对小众，但根据艾瑞咨询报告，2020年这一市场的规模也已经达到了4200亿元。

戴云认为，青少年英语赛道转型素质教育，首先要有合适的项目，而且项目要符合举办者的条件优势。

“有一些素质教育，对于场地等硬件的投入要求很高，像棋类可能要求低一些。但除了资金优势，还有过去的管理优势、人才优势和即将转型的素质培训项目是否匹配等问题，这些都要在转型前深入思考。素质教育的优势是国家支持，家长也是有一定的支付意愿，劣势也很明显，就是做高质量的规模化有一定的难度。”戴云表示。

熊丙奇也表示，校外培训机构在转型时，一定要搞清楚做大教育生意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如果还想通过搞教育培训做大机构、上市，可能怎么转型都会碰壁。继续做教育培训，必须坚持做教育，站在为受教育者提供差异化教育选择的角度，这样还是可以有所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