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谢永玶
整理:肖寒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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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谢永玶,1990年出生于陕西延安市的一个小镇,因为我所在的镇叫永玶,所以我爸妈就懒得起名,直接叫了个地名,只是给了一个字。命运也如名字一样,简简单单,平平安安,但是十几年前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历历在目,久久不能忘却。
我和表姐只差1岁,她出生于1989年,叫刘荣。表姐是一个长相漂亮,学习成绩好,而且是那种特别懂事的女孩子,从小就在我们表兄弟姐妹中,属于那种独一档的存在,所以很多时候,我爸妈很羡慕表叔一家,因为他们生了一个好女儿,而羡慕完,我就成了出气筒,被父母一顿批评,什么不思进取,不入流等等词语全部用到我身上。
说实话,在小的时候,真的羡慕过表姐,不管走到谁家,她都是头抬得高高的,因为所有的大人都会对表姐表示宠爱,由于我们住的很近,所以,爸妈总是把好吃的留着,等表姐来吃,而我也只能用“偷”的方式解馋。
羡慕,不努力,最后,我便成了一名修车工。
而表姐,一路过五关斩六将,考上了985大学,这也就让我们家和表叔家拉开了距离,虽然住得很近,明显感觉表叔有些看不起人,但爸妈也一直忍着,只是觉得他们生的儿子不成器罢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表姐眼看就要大学毕业了,但在2011年的时候,似乎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年份,我因为意外手指骨折,表姐在五一劳动节的时候开着奔驰回村,这种对比,让全村人看到我们两家亲戚的差距。
表姐家一天天变好,而我家一日不如一日。
有时候,我们俩家都成了村里人在茶余饭后的谈资,不仅拿来对比,还会羞辱几句我。当然,这种没有当面听过的话,我也不会在意。
只是表姐一个学生能够这么阔气,是我没想到的,也许她被某个领导的儿子看上了,或者是富翁包养了,但我爸妈并不让我胡说,只是听表叔说:“你姐好好的学不上了,非要去当什么老板,你看这,一不小心还开上奔驰了,你说这娃气人不?”
看似指责,实则就是在打我的脸,表叔的每句话都像是一把带着倒刺的利刃,轻轻地从我身体穿过,又让我无法拔出来。
我开始变得自卑,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表姐,表叔,甚至是生我养我的父母,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摧残着我,甚至听到表姐的名字,全身都会发抖。
那段日子,我不敢回家,即使家距离我只有七八里地,每天修完车,本身就很累,然后倒在车间,浑浑噩噩地睡一觉,然后第二天醒来,继续重复昨天的工作,有时候都没有饥饿感,可能内心的疲倦,连饭都省了不少吧。
然而仅仅几个月过去,我却迎来了好消息,而告诉我这个好消息的,还是表叔。
“你姐犯法了,被警察抓走了,这可咋办呀?”
表叔到镇上打听了情况,然后找我哭诉,而我当时并没有任何的悲伤,反而有种喜悦感,表姐被抓,这是真的吗?
但面子上还是安慰表叔,通过聊天得知,表姐所谓的当老板,不过是欺骗大学生,而背后教唆她的就是一个有前科的三十多岁的男人,并且人家还有家庭,所谓的开着奔驰回家,不过是花钱租的,而如今因为诈骗了数百万,将面临好几年的刑期。
嘴上安慰着表叔,其实表姐当初回到村里的时候,我也很纳闷,一个女大学生,再有本事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就能开上奔驰,就感觉她在外面胡作非为,只不过出于自卑中的我,给爸妈都没敢说。
表姐被捕的消息很快传遍全村,表叔很纳闷是谁传出去的,我说:是我!
也是因为这件事,我们家和表叔家彻底地断了往来,即使抬头不见低头见,但每次见了都是躲着那种,或者头朝一边偏,至于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宣传出去,其实我也不知道,就是想说给所有认识的人,让他们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