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其实并不总是正确的,怀疑精神很重要。”
·“我们对于科学好像有一些过于信任了,总是在想科学能对社会做什么。我生活中遇到的第一个挫折,是怎么把科学知识用于科学发展。科学家应该和社会公众,以及决策者进一步互动和交流。”
“在后疫情时代,科学家要让所有人进一步了解科研机构是如何运作的,使他们对疫苗接种、气候变化等科学问题有进一步了解。但是目前面向公众的科学教育仍需加强。我们以为大家都了解一些科学道理,但是事实上,还有一些知识缺口。”
11月8日,2016年拉斯克奖医学特别成就奖得主、美国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UniversityofCalifornia,SanFrancisco)生物化学与生物物理学名誉教授布鲁斯·阿尔伯茨(BruceM.ALBERTS)在上海临港举行的“世界顶尖科学家莫比乌斯论坛”上说道。
在该论坛上,60余位顶尖科学家组成圆桌,共同探讨科学和科学家的影响,如何重塑科学与公众之间的关系等问题。
2005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得主、澳大利亚西澳大学(UniversityofWesternAustralia)马歇尔感染性疾病中心主任巴里·马歇尔(BarryJ.Marshall)指出,澳大利亚在新冠疫情封城期间,政府掌握各种各样的健康数据,但同时在过滤这些数据,对不同机构的不同意见持不同观点,例如在澳洲,人们抵抗疫苗,是因为他们觉得已经获得了所有公开信息。但实际上,网上有一些虚假的信息,“希望有更开放的数据。”
1994年图灵奖得主、美国卡内基梅隆大学(CarnegieMellonUniversity)计算机科学与机器人学大学教授拉吉·雷迪(RajReddy)表示同意:“如果我们生活在一个完全互联互通的世界中,就可以收集数据,现在因为隐私,因为一些安全的顾虑,我们还没有这样做。联合国发展目标中提到要消除饥饿,在世界上一些地方,饥饿比我们想象得更加严重,如果有这些数据,可以指导决策者解决问题。”
1994年加拿大盖尔德纳国际奖得主、美国哥伦比亚大学(ColumbiaUniversity)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物理学教授韦恩·亨德里克森(WayneA.Hedrickson)观察到,美国也有虚假信息现象,这些虚假的信息同样影响美国的政治。“我认为科学家可以尝试在社交媒体宣教一些正确的科学信息。我觉得这个思路很重要,因为真相不是‘塑料’。”
英国皇家工程院院士、英国伯明翰大学(UniversityofBirmingham)首任Chamberlain(资深)讲席教授丁玉龙(YulongDing)表示,科学是终身教育。“我来自英国,疫情刚开始时,我们的首相说戴口罩是没有用的,其实并不是这样。所以终身学习和终身教育非常重要,只有这样才能避免类似的问题再发生。”他还指出,科学其实并不总是正确的,怀疑精神很重要。
2001年和2022年诺贝尔化学奖得主、美国斯克利普斯研究所(ScrippsResearch)化学冠名教授卡尔·巴里·夏普利斯(KarlBarrySharpless)谈到,他曾经在两篇论文中看到政治的影响,“我们一直对国家,对家庭,对孩子顾虑太多,一旦发生情感的连接,你就没有办法全面、客观地来看待一件事了。”
“另外,科学是完美的,科学经常是在无知中发生的,我们却总是自认为是某个领域的专家,其实有太多太多的盲点了。”夏普利斯说。
2014年沃尔夫农业奖得主、瑞典乌普萨拉大学(UppsalaUniversity)医学生物化学与微生物学系功能基因组学教授雷夫·安德森(LeifAndersson)也表示:“我们对于科学好像有一些过于信任了,总是在想科学能对社会做什么。我生活中遇到的第一个挫折,是怎么把科学知识用于科学发展。”
他举例,20世纪60年代开始,科学家们就发现交通领域不可持续,如果在那时就有能源可持续的汽车,现在的气候一定会好得多,“科学家应该和社会公众,以及决策者进一步互动和交流。”
2012年埃尼埃尼新前沿烃类(上游)奖得主、意大利米兰理工大学(PolitecnicodiMilano)名誉教授法比奥·洛卡(FabioRocca)阐述了科学和科学家的力量:“我们为什么需要科学?因为没有科学,就没有未来。为什么需要科学家?因为我们信任的科学来自所在领域的科学家,我们相信这些科学家获得的成就。“疫情期间,有人问科学家各种各样的问题,这些问题有时超越了科学家的了解,之后人们又听了很多科学家的意见,发现他们的意见和普通人差不多,所以当时科学和科学家没有获得一些人的信任。”
“首先要承认,我们知道自己正在做的工作,也知道所使用的科学方法,但是我们不知道怎样为社会带来进展。如果我们知道的话,就会去做别的事情了。现在我们唯一能够引导进步和改革的方法,就是用我们所知道的知识帮助其他人,也就是所谓的科学方法。我们应当一次又一次去重复。”洛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