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孙莹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随着新学期开始，大墙内也传出了琅琅读书声。在北京市监狱管理局清河分局各监狱，立足回归、注重实效的文化教育和职业技能培训，让罪犯的刑期变成学期。从扫盲到高自考，给罪犯补上欠缺的文化知识；实用的职业技术培训，让没有一技之长的罪犯学些技能傍身，为他们回归社会自食其力、重做守法公民打下良好基础。
从扫盲到高自考
文化教育让刑期变学期
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罪犯李某翻开语文课本，跟随着老师讲授，认真地做着笔记。谁能想到，一年前，他还是监狱级的重控罪犯，管教过他的民警没有一个不头大的。
因结交社会青年，李某初中还没上完就辍学“混社会”，最终因故意伤害罪入狱。进了监狱，他仍是个“刺儿头”，经常与其他罪犯闹矛盾。2018年进入清河分局清园监狱后，李某三次因违反监规纪律受到禁闭处罚。去年，李某被调整到清园监狱第六监区，考虑到他没有接受完初中教育，便将他编入初中班学习。
初中班是清河分局罪犯文化教育的组成部分之一，凡是45岁以下、没有完成初中教育的罪犯，都会在清园监狱编班入学。这既是监狱法赋予监狱的职责要求，也是对罪犯教育改造的基本内容之一。为了保证学习效果，罪犯学习的书籍与社会同步，监狱将每周六设立为教育日组织学习，还专门聘请了老师授课。学期结束进行考试，不及格还得补考，一点不马虎。
以前上学时逃学翘课，如今不同了，有民警盯着，硬着头皮也得学。因为年岁小，也有点基础，李某学得比别人快些。民警看准这个契机，让李某当班长，一下子激起了他的自信心和自尊心，“要是回答不出老师的提问，成绩差，脸没地儿搁啊。”
李某尤其喜欢学习蕴含传统文化的文言文篇目。“有一次学诸葛亮写的诫子书，老师一句一句讲解，给我留下了特别深的印象。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不仅是学习了一篇课文，更重要的是学到了做人的原则。”李某说，以前不好好上学，不懂这些道理，走上犯罪的路也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慢慢地，初中班的学习促成了良性发展。李某开始做课堂笔记，跟别人分享学习心得，与人相处也稳当多了，不会再为一些小事斤斤计较发生矛盾。家属也从每次亲情会见中看到了李某身上的变化，特意送来锦旗感谢监狱对李某的挽救。
“我们做过调研，发现学历与罪犯犯罪有很大关系。”清园监狱教育改造科民警于帅说，文化教育的意义不仅在于让罪犯补上文化知识，更重要的是让他们在学习中，从中国传统文化中汲取养分，知礼明义。
除了清园监狱的初中班，清河分局还在潮白监狱和垦华监狱开设了扫盲班及小学班，形成了从脱盲到完成9年义务教育的传承性教育体系。据统计，清河分局自从2018年开展罪犯文化教育工作以来，已有9名罪犯取得脱盲证书、19人取得小学毕业证书，77人取得初中结业证书。此外，罪犯有更高目标且学有余力的，还可以在狱内参加国家承认的高自考。
从脱盲到高自考，清河分局为服刑人员打通了补足文化缺失、把刑期变学期的向上通道。
跟着专业老师学手艺
职业技能培训取证率超98%
“如果觉得面硬，直接用手沾水揉进面里，比直接加水好掌握量……”在清河分局垦华监狱职业技能培训基地的烘焙室里，天津面点师杜老师正在手把手教几名罪犯做开花馒头。
缺乏一技之长，没有稳定工作，是很多罪犯之所以犯罪，甚至出狱后再犯罪的重要原因。为了帮助罪犯自食其力，降低再犯罪率，监狱紧跟社会就业形势，打造设备齐全的培训基地，面向50岁以下、没有一技之长的罪犯开设多种职业培训课程。
以这期主食制作培训为例，40课时学下来，最基础的花卷、大饼、包子等主食，都能掌握。老北京的芝麻烧饼，甚至驴打滚、艾窝窝也会教授。
“我以前只会煮个面条，真没想到，在监狱里竟能跟着面点大师学手艺。”罪犯王某说，如今他已拿到了中式面点和营养配餐两项初级证书。“别说蒸包子烙饼，就是张罗一桌家常菜也没问题，今后回到家也能孝敬孝敬父母，给他们做顿饭。或许还能靠手艺谋个正经工作，总是条正路。”
垦华监狱目前已经开设了多媒体创作、面点、印刷、保洁绿化、家政服务、养老护理、保健按摩等15大类20余个项目。每年启动培训前，监狱都会调研，以当前社会就业需求缺口为导向，组织罪犯填写问卷调查了解需求，再结合监狱实际环境，最终确定易操作、没有危险性、就业前景好的项目，与天津市泛亚职业培训学校合作，聘请专业老师进行培训。培训项目实用性强、需求度高，罪犯也积极报名，主动学习，学习效果得到了保障。
陈某就是个最好的例子。服刑期间，他参加了中式烹调师的职业培训。出狱后，他自己创业做卤菜，没用两年就开了三家连锁店，生意越来越好。陈某感念监狱的挽救和帮助，特意回到监狱参加帮教活动，鼓励罪犯认真改造，掌握一技之长，开始新生活。
近三年来，清河分局参加职业技术技能培训的罪犯逐年增加，共计2800余人参加培训，取得证书率超过98%。为进一步激发罪犯改造动力、成为合格守法公民奠定了良好的回归基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