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暗恋
因为那次给老山前线的战士录磁带,我有机会跟新分去的文科班的班长近距离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禁不住偷偷地喜欢上了他,而另一个男生,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地喜欢了我。
班长的名字叫童冰,一米八的个子,人长得瘦瘦高高的,喜欢运动,跟我那个有预谋的初恋对象——大个子的体育委员是同桌也是好朋友。
的时候,我有写日记的习惯,现在翻看那时的日记,有很多关于他的内容。
我甚至认为我能考上北大,跟那个暗恋的班长应该有很大的关系,那是一种动力,为了能缩短跟他之间的差距,为了能引起他的注意,可是自始至终我也没有跟他说过什么,那种默默的喜欢,眼神的跟随,随时的关注,都是偷偷的。
高考过后,他考上了人大新闻系,而我考上了北大外语系,两所学校离得很近,可是两个人的心却一直没有走近过。
十一 高考
我是1987年参加高考的,那一年我十七岁,还是一个自以为很成熟,其实啥都不懂的傻姑娘。
当年的辛中,有一些很厉害的老师,会猜测高考的侧重点,会押题。
高考前我们在题海里遨游,在一天天逼近的日期里,近似疯狂地进行着最后的复习。有的同学甚至失眠。我虽然也希望自己能考上大学,但是我的压力却没有那么大,我觉得大学的入门钥匙是在空中荡来荡去的,我能不能考上,完全在于我是否在那把钥匙荡过来的时候伸出了手,是否刚好攥住了那把钥匙。跟买彩票差不多,完全靠运气。背书是我的强项,文科的那几门我就一遍一遍地背,背完了再重来,数学我没办法背,就看姐姐的那些答题试卷,我自己的都没有整理得那么整齐,我跟姐姐的数学老师都是何老师, 所以数学题集也差不多,虽然我跟姐姐相差两级。
历史地理政治语文我没有窍门,就是死记硬背。
每天在这种无望的重复中度过,直到最后的黑色7月789真正的到来。
我是那种学不懂,却能记住的人,真正学习就是为了应付考试的人,在考场上我可以用笔填满每个空白,即使不会也不会空白着不写,胡编乱造也要把试卷写满。除了数学,不会就是真的不会,没办法乱写。
考完试估分,填报志愿,一个十七岁的村姑,根本就不认识几个学校,对着报纸一样的各种学校,只有迷茫。虽然也知道北大清华是好学校,可是知道自己差得远,也不敢填。
也不好意思跟老师商量,也没办法从父母那里得到建议,于是就一通乱填,我心里想着我可以选择三个城市,北京天津和石家庄,于是我选了北京师范大学俄语系,天津商学院,河北大学,我那会儿设置不知道河北大学并不在石家庄。
由于我报考外语类学校,还有个提前录取的学校可以填,我想着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填上,就写了北京排在最前面的那个学校,写的是北京大学?。
把高考志愿交上去之后,班主任冯士明来找我谈过一次话,他说你成绩不是班里最好的,怎么会报北大?我一惊,我不记得我报北大啊?我只是填了写在最前面的北京大学啊,那只是一个在北京的大学不是吗?没有写北大啊!可是老师这样说,我又不敢表现出来,让老师看出我的无知,我就沉默着,老师苦口婆心地说,很多学生比我考得好,都不敢报北大,他希望我能改一下志愿,我当时很有骨气地说,我不改,反正我也没打算走提前录取的学校,我可以去北师大或者天津商学院上学啊,最不济也可以上河北大学。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一共有多少人参加高考,在我印象里,觉得参加高考的也就是我们辛集中学的这八个班而已,像上 一样,淘汰掉一部分,剩下的都能走,只是学校好赖不同而已。
老师看劝不动我,叹了口气,也就放弃了,心里肯定为我的无知和不知好歹惋惜吧。而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后来也就把这个填报志愿的小插曲忘记了,回家后父母问我报考什么学校了,我就说了北京师范大学,天津商学院和河北大学。
由报考外语类院校,还得口试英语,复习期间我跟王淑芳一起,也不知道要复习什么,有时间跟她一起去学校旁边的菜地里偷茄子。
考完试,我跟姐姐去了一趟邯郸我姨的家里,我风湿病关节炎需要打针,我姨给我找了个护士亲戚,整天给我打针,我想着我可能得去北师大学俄语了,就把我姨当年的俄语书找出来看了。
我还在邯郸的时候,邻居哥哥告诉我父母,说村里来了我的大学通知书,北大的!我父母吓一跳,说没听我提起报北大啊,是不是弄错了。不过他们还是去大队里把我的通知书拿回了家。那一年同村的一个男孩王建峰考上了安徽的一个军校。
我那时风湿性关节炎还需要打针吃药,村里的大夫跟我说到学校别说得了这种病,那时候吃了不少激素强的松,以至于我像个鼓起来的气球。